第两百三十八章 忍者暗战
踯躅崎馆。

大殿。

这日的清晨,天色阴霾,似有几分要下大雪的迹象。

武田义信穿着一身甲胄,盯着角落边上静静陈放的风林火山旗,目光凝视,且一动不动。

父亲大人,武田家家督之位,一定是我义信的。

今日已是武田义信谋反的第三日。

各地的家臣,国人们,至今都还没有回信吗武田义信清冷而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

长坂昌国,曾根周助两人,皆跪坐在武田义信身后三间的位置上,殿内唯有轩辕众忍者加藤段藏,却站立在殿门处,在看向武田义信的目光时,偶尔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这是一种看待叛乱谋反者的嘲讽。

长坂昌国回答言道:殿下,信昨日才寄出去,这么快,还不会有人回复。

武田义信转过身来,摇了摇头言道:信浓的国人,领主固然还不会这么快回复,但是在甲斐的家臣和国人们,这时应该有回音了。更何况我是以印判状的形式发布的,每一封信上我都盖下了龙朱印。

曾根周助想了下言道:殿下,尚且不要着急下结论,或许他们正在动员农兵,或者有的人则是在观望,或者还在考虑之中吧。

武田义信哼地一声,言道:他们的决定如何并不重要,他们只要不参与胜赖一方,就放过他们。

顿了顿,武田义信言道反正本家家臣,国人,他们皆有人质在踯躅崎馆,只要看押好人质,量他们也不敢起来,反抗于我。我现在真正忧心的却是两个人。

武田义信说的哪两个人,在场的人皆是明白。

武田义信言道:事情拖延久了,就会生变。昌国,武田八幡宫那边,你就告诉迹部大人,不需留手了,立即行事,一切可能之后果,我心底都已经有了准备。

武田义信此言一出,长坂昌国,曾根周助对望了一眼,皆是埋下头劝谏。

殿下,请三思,臣等请殿下,再慎重考虑。

你们。

武田义信见长坂昌国,曾根周助二人反应如此剧烈,不由退了一步,伸手指着他们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长坂昌国双目流下泪来,言道:殿下,谋反已是大逆不道之举了,更何况还是弑父,这等违背道德伦常之举,臣下还是恳请殿下,一切还是等饭富虎昌大人,回来再作商议吧。

见这二人劝谏,武田义信颓然一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而就在这时,一名插着迹部家家纹旗指物的武士,匆忙忙奔入大殿,言道:禀报殿下。

什么事

武田义信无力地言道。

迹部大人回禀,今日拂晓,他的军势在武田八幡宫突然遭遇大批忍者的袭击,而八幡宫里,主公大人与他的旗本武士,乘乱突围而出,现在已经逃离八幡宫。

武田义信听了这消息,霍然身子似打摆子般,狠狠一颤,而脸上的神情由阴到暗,又由暗到灰,最终变成了一种彻底的煞白。

武田义信感觉喉咙有什么发堵,一时之间,想说也说不出来,而这时他看见他的两名部下,长坂昌国,曾根周助二人在此刻闻之武田信玄突围的消息,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喜色。

到了此刻,武田义信终于忍不住了,多日来的煎熬,担忧,恐惧,害怕,夜不能寐,在这一刻伴随着伤心,悲苦,愤怒,等情绪一起爆发了出来。



一口鲜血从武田义信口中喷出。

随即长坂昌国,曾根周助二人大惊失色,上前搀扶住武田义信,大声言道:殿下殿下

武田义信恍过神来,挣脱长坂昌国,曾根周助二人的搀扶,沉声言道:我没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大批不明忍者出现的,加藤段藏,八幡宫之前不是一直处于你们轩辕众忍者的监视下吗你们是作什么的,一堆饭桶吗

加藤段藏脸色微微变了变,心中浮起一丝不忿,这武田义信之前用他们时,好言相对,奉若上宾,眼下行事出现差池,此刻就翻脸无情,厉声喝骂。

这样的人能胜过武田信玄,最终夺取武田家家督吗

加藤段藏看向武田义信,目光森然,口气平淡地言道:义信殿下,请注意言辞,我们轩辕众一切奉上杉殿之命行事,还轮不到阁下来呵斥。

眼见武田义信此刻,一副气疯的模样,转眼又要是一口血吐出。

加藤段藏看向那名迹部家的传令武士,言道:我轩辕众在八幡宫安排了足够的忍者监视,为何还会出现如此疏漏

;这名迹部家的武士低下头言道:偷袭八幡宫的忍者,应该是直属于主公的透波忍。

透波,武田义信吃了一惊,他明白武田信玄除了雇佣户隐忍之外,同时自己也组建了一支忍者众,称为透波。

透波之前的头目是山本勘助,现在则是由上忍高坂甚内负责。

高坂甚内此人据说是北信浓军团长高坂昌信的子侄。

:江户时,传奇忍者风魔小太郎,就是栽在这位哥的手中。

透波直接听命于武田信玄,神秘性一直很高,之前武田义信只以为这仅仅是一支负责情报收集的忍者组织,不料却上演了夜袭一幕,展示出如此强大的战力。

接着迹部家的武士言道:而加藤大人的轩辕众,并打算支援的,但中途却遭到了户隐上忍出浦盛清,以及真田家忍者的袭击,损失惨重。据逃出的轩辕众忍者禀报,出浦盛清昨夜施展了极其精妙的忍术和暗杀术,因此轩辕众忍者损失惨重。

出浦盛清加藤段藏怒喝一声。

出浦盛清与李晓忍者横谷幸重一样,都是加藤段藏眼中的大敌,与轩辕忍者众多次作对。

武田义信却是惨然地摇了摇头,他此刻无力指责加藤段藏还是迹部信秋。怪只怪他自己漏算了一环。

武田义信随即眼睛一睁,决然言道:立即命馆内津川众武川众御岳众的人质写信,让他们告诉家人,不要插手我武田家的内部之事,否则这些人质性命不保。

喔长坂昌国答应一声,立即下去去办。

武田义信这决定还算是英明,武田信玄一旦脱困,肯定是先召集津川众武川众御岳众,这三者都是直属于他本人的甲斐当地武士团。

武田义信喃喃地言道:父亲大人,一时之间肯定召集不了多少军势,这样此他就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进攻本馆。如此我就可以拖延时间,让傅役大人先杀了四郎,李晓他们,嘿嘿,这样就可以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四郎和李晓身上。

最后我再到父亲面前哭诉,说这次谋反全是因为听到四郎不轨的企图而自卫。到时四郎一死,父亲大人一时没有了后继者,也不会太为难我,最多再紧闭东光寺几年罢了。我义信大不了放弃武田家这家督之位,即使我坐不上这位置,四郎一样也别想坐上去,还要给我赔上一条性命。

说到这里,武田义信看向壁上雕绘着武田菱的纹案,目光中露出一丝阴狠之色。

选择这条路我没有后悔,我没有错反正只要能活下来,一切就都有机会。父亲,四郎,我的命比你们长。

巨摩郡,饭富乡。

因为今川家援军之助,饭富虎昌的攻势更加凶猛。

由于敌众我寡的缘故,山城的城门一度被攻破。

此刻连李晓,师冈一羽都不得不上阵杀敌。



李晓大吼一声,将枪尖从胸口被捅了一个大洞的今川家武士的身上拔出。

随即又是一名武士一刀袭来,李晓侧身避过,身子一进,反手一个肘击,重重地锤在了对方盔甲护心板上。

这名武士整个人被李晓这一击而掀翻,随即身旁一名饭富家的足轻替李晓补了一枪。

相对于李晓,师冈一羽的剑法在狭小的空间中,施展得更是厉害。

本来今川家有数名足轻想要攀爬曲轮,从后方袭击。

结果这数名足轻刚一落地,就遭到师冈一羽的斩击。

曲轮之后,鲜血扑地,这七名翻墙袭击的今川家足轻,统一都是喉咙中剑而亡。

攻城的今川家士兵,被依仗的人多向冲入城中,但是看见对方阵中居然有,一个使枪,一个使剑,这么恐怖的两个人,顿时都是双脚发软。

自从捅狭间之后,骏河人的勇气似乎就此一落千丈,碰到不论大战小战都是输的,不说是骁勇善战的三河武士,现在就是远江国那几个国人,都是收拾不下。

眼下他们来到甲斐,见识到武田家人的骁勇善战后,顿时更是失去的一战的勇气。

今川家的攻势瞬间崩溃了下去,之后无论饭富虎昌如何劝说今川家的大将,要他们出战,这些骏河人就是不肯。

而眼下饭富虎昌已是心急如焚,武田信玄突出八幡宫的事,传入耳中。

他此刻不敢将此事告诉手下武士,他担心此事一旦说出,就会军心动乱。

而经过昨日一天的攻击,他手下的近百名赤备已损失不小,其余的赤备,早被饭富虎昌派回了踯躅崎馆,护卫武田义信身边。

饭富虎昌将牙一咬,事到如今,只能他亲自上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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