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活死人七

第217章 活死人七

金铃道:“既然这么简单,砍完不就行了?”

叱干阿利冷笑道:“若是这么简单,还需要麻烦你们两个?黑暗血肉历年来吃剩的枯骨都已受到它的感召,往这边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尊巨灵盔甲向后飞出,轰然落地。

金铃听到一阵马儿哑嘶,略觉奇怪,门口马匹踏地之声不绝,只见一骑士单手持长刀,从门口掠过,一刀砍在盔甲上,那坚硬无比的盔甲竟然失去重心,往后摔倒,肩上铠甲也烧蚀出蓝色龟裂纹。

金铃道:“叱干阿利,你的盔甲原是银样镴枪头啊。”

“哼,非是盔甲不利,只不过叱奴侯与秃发浑手中的长刀乃是老夫亲自督造,现在黑暗血肉的力量渐渐加强,它那柄宝刀也越发厉害。不要让那把刀切在老夫身上。否则我的力量流失,转而为它所用,就糟糕了。”

叱奴侯与另一个骷髅大将军秃发浑拨转马头,举刀指着叱干阿利,叱干阿利无法动弹,只得道:“银锁小娘子,你念完经了吗?”

“一切魔事诸辛苦,如日盛临销暗影。

常作欢乐及宽泰,益及一切善法所。

接引儭赠不辞劳,利益触处诸明性。

欢乐宽泰加褒誉,普及同乡光明众。

…………

叱干阿利,是你顶不住了吗?”

叱干阿利道:“非是我顶不住了,恐是你小情儿顶不住。你转头看看。”

银锁急忙转头,见两名骑兵已开始冲锋,知那骑兵大刀冲锋威力极大,忙道:“大师姐接刀,莫正面迎击!阿利扔她上天顶!”

叱干阿利已空不出手,那沙漏急急忙忙转过来,一条触手跟着它伸出来,卷住金铃额腰,远远将她抛了出去。

银锁骤然加速,她叫金铃不要正面迎击,自己却直直与骑兵对冲。金铃在空中无法调转方向,急道:“银锁!”

银锁亦对她道:“左边后背!”

她见骑兵已伸起长刀准备挥击,忽地贴地矮身滑行,双刀翼展如月光,袭向秃发浑马腿。

两方交错极快,闪电间秃发浑的马已断前足,跪倒在地,秃发浑被甩了出来,让天上的触手卷住,狠狠摔在地上。

银锁却凭借人神共愤的轻身功夫从间不容发的缝隙中掠过,逃出斩马刀的攻击范围。

另一边,金铃也到达天顶上,银锁叫她打后背之时,她已明白了银锁的战术:骑兵冲锋之时无法回头,她只要到达叱奴侯背后,便能躲开骑兵正面冲锋。而背后毫无防备,正是最佳角度和时机。

她双足踩在倾斜微拱的天顶上,猛地使力将自己弹出去。直直冲向叱奴侯背后,双手握刀,一刀斜劈而出。

眼见便要得手,不料叱奴侯身上蓝光大盛,挥刀往后斩来。金铃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收刀护体,两刀相接,一方蓝火烧蚀,一方金光烧蚀,都似受了损伤。金铃勉力顶起陌刀,借着他方才一压之力劈出一刀,勉强将它数条肋骨切断。

这一招险之又险,稍不留神,便是自己凑上去给叱奴侯穿成对穿,银锁看得冷汗直往外冒,急急往回救援,可惜她的速度本就与马速差不多,此时再追,也只是徒劳。她犹不死心,手中弯刀甩出,直往马腿飞去,正是一招“寒月耀”。

金铃力尽落地,也追不上去,看着叱奴侯挺起陌刀,对着叱干阿利冲过去。两人眼睁睁看着叱奴侯越来越接近叱干阿利,叱干阿利却全然无法动弹。

时间都似停止了流动,陌刀一分一分接近叱干阿利的胸膛,两人屏息凝神,银锁更是加速疾奔,只盼寒月耀能削断马腿,阻一阻冲力。

弯刀灿若流星,高速行进之中刀身由灰白色变作亮银色,反着周围的蓝光,变成了亮蓝,划过马腿,刀身陡然一顿,马腿处蓝火烧蚀,竟未折断。

银锁越发着急,足下猛然发力,扑了过去。

忽然背后一紧,竟是金铃一把抓住她的背心,借着一抓之力,不但把她抓到身后,还超到她前面,已摆出攻击的姿势。

那重装的骸骨战马向前跨出最后一步,陌刀已然离叱干阿利不足三尺。金铃就算一刀砍翻叱奴侯,也拉不住狂奔的战马。

就在两人万念俱灰之时,战马前足落地,骨骼忽而从烧蚀处断开,两人重新燃起希望,然而叱奴侯竟然一跃而起,去势丝毫未阻。

陌刀撞上叱干阿利精铁般的皮肤,忽而从蓝光烧蚀处断裂破碎,叱干阿利被冲锋撞得退了好几步,沙漏引来触手,将叱奴侯扫倒在地。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叱干阿利面前。金铃一脚踢飞叱奴侯的头,道:“叱干阿利,你有没有事?”

银锁道:“看他也没事,那烧蚀痕迹并没有扩大,黑暗血肉也没有变强。”

叱干阿利神色严峻,道:“事不宜迟,快快动手吧。”

他说着,那个吸收了许多蓝色火焰而变得十分明亮的沙漏也飘了过来,里面的黑沙滚滚落下,下半部分已堆积了很多,上半部分几乎流尽。

金铃点点头,将刀置于身侧,弓步躬身。

周围鼓**之声大噪,数条触手冲天而起,甚至撞在天顶上。触手曲折蛇行,横冲直撞。叱干阿利的防线被撕开一条裂口,很快,更多的触手挤了进来,妖娆地扭动着。

叱奴侯的身体和头在疯癫的触手之中可怜地被挤来挤去,总也凑不到一处。

叱干阿利的巨灵盔甲猛冲过来,以巨大的肩铠将挤进来的触手撞了出去,随即与它扭做一团。

银锁轻叹道:“这傻大个……应该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吧?”

金铃却是任何外物都已视而不见,眼中只有刀尖一点,与叱干阿利胸前方寸。

银锁的性命,萧荀的性命,所有人的性命,都悬在这一刀之上。

杀了他,所有人都会活着回去。

她猛然蹬地,一刀挥出。

银锁亦陡然间攻出一招,全身的重量都已放在刀上,将将把一条漏网触手撞开一段,相接之处蓝火烧蚀,银锁亦是闷哼一声,身上显出黄色烧蚀的痕迹,幸而很快消失。

叱干阿利双手紧握,在他附近作乱的触手都似被捏住七寸的毒蛇,徒然扭动着粗长的身躯。

巨灵盔甲撕扯着手中黑色巨物,相接之处蓝光几乎烧成了白色,沙漏绕着它急速旋转,自己越来越是黯淡,盔甲的双手却越来越炽亮,好像沙漏正在给它输送力量。

金铃心中一片平静,水中倒影着广阔宫殿之中所有的东西,每一条轨迹都清清楚楚,万物像是被施了减速的法术,一寸一寸地变动着。刀尖在她眼中只有一个雪亮的点,这只有黄豆大的亮蓝色光点慢慢没入叱干阿利古铜色的皮肤之中,皮肤像是被压碎的盔甲,从亮点消失之处蔓延出龟裂的痕迹。

龟裂文中喷出蓝色火焰,烧得周围尽皆融化了一般,火焰从此处慢慢扩大,蚕食着他的全身,她抬起头来看着叱干阿利。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张开手臂,对她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

黯淡的蓝色火焰蔓延着,凡被它烧过的地方,都呈现出灰败之色,沙漏中的沙子漏光了,刚才被压制的触手陡然间疯狂地甩起来,往她二人所站之处涌来。

叱干阿利说谎,他死了,触手却完全失控,疯长起来。

金铃松开刀,把旁边向她跑来的银锁抓过来扑倒在地,纵使明知是徒劳,也死命想要罩住她。

不知过了多久,并没有疼痛,并没有鞭打与穿刺,耳中鼓**的巨大噪音消失了。她抬起头来,从见到活物起就一直若隐若现的幽蓝光辉消失殆尽,周围是暗沉沉的黑。

银锁的胳膊死死地箍在她身上,把她的头埋进自己颈窝里,看起来反倒是她被银锁抱在怀中。

银锁身上有淡淡的甜香,将她从那个心如止水的世界里大力扯了出来,金铃被她身上的热力蒸得心猿意马,不由得轻声抗议:“银锁,银锁?我喘不过气了……”

银锁陡然松开她,道:“噢,大师姐……你有没有事?”

金铃撑起上身,跪起来道:“我没事。”

银锁不知从哪又摸出匕首来,拨开匕首柄头的盖子,露出夜明珠,清冷的辉光勉强照亮半个大厅,只见周围巨大的触手都似一瞬间凝固,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姿势,变成灰白色的雕像。

整个大厅中触手耸立扭曲,静止不动,森然可怖。

银锁被金铃拉起来,环顾四周,气愤道:“叱干阿利敢消遣本座!这么多触手,哪辈子才挖得到宝藏?”

她一脚踢在旁边横着的触手上,不料脚上竟空****浑不着力,她险些摔倒,被金铃一把拉回怀中,道:“莽撞!”

那触手被她踢了一脚,竟然烟消云散,散成一堆细灰。地上泛出金黄色的光泽,银锁低头一看,惊呼道:“这是月氏的金币!”

她又踢散几个触手,每个触手之下竟然都有个小坑,里面散落了些金币珠宝,有鹌鹑蛋大小的明珠,整株的红色珊瑚,眼球一般大的猫眼石,耀眼无比。

银锁看了十分开心,招呼金铃道:“大师姐,大师姐!”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怪力乱神一直是我的爱,一直觉得这些无法解释的东西一定存在在这世界上,只不过是我们没碰到罢了。它是生活中乃至日常中存在的一种常态,只不过微小到我们常常忽略。

因此我写的哪一篇文里都多多少少有点点灵异的东西,比如说叶中医的爷爷托梦啦,伊都坎的法王啦,穿越到银杏姥姥的记忆里啦。

总之这是我的爱好,我会尽量把这些内容写得更加合理和有趣,减少你们“卧槽这是武侠吗”的感觉。

但是一定会有_(: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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